「他不同意,你就不演了?」
他问得太快了。
像在生气。
可是,他为什么生气?
「不是。」
我捏紧手里的钥匙,「我想演。」
「你们感情不好?」
「是。」
「他对你不好?」
「是。」
他问这些有什么意义?
嘲笑我的生活不如意?
我看向他:「所以,我来找你。」
「找我有什么用?」
他微偏头,占据身高优势盯着我,「你想要我的什么?」
「你有用,你能给我机会。」
「我为什么要用你?」
他语气比刚刚还要疏离。
像在克制某种呼之欲出的东西。
「林迢迢,我们什么关系啊?」
我答不上来。
「我们没关系。」我避开他的眼睛,「抱歉,是我唐突了,以后不会再贸然给你发消息了,再也不会了——」
「你什么时候离婚?」
他打断我,毫无征兆地。
我抬眼。
他避开,又回望,再没离开过。
「我不用已婚的女人。」
他在等我回答。
「我会离,但是需要时间——」
「给你。」
他从风衣里掏出手稿和一盒碟片。
一直藏在他怀里,有些余温。
「这是我接下来要拍的保密项目,和你的气质长相符合,我可以调教你的演技。」
「迢迢,我可以等你。」
「你半夜点外卖啊?」
吴术被我吵醒,迷迷糊糊睁开眼。
「不是,你接着睡吧。」
我蹲下身,把碟片放进机子里。
「我去,」她没什么睡意,「这么古老的玩意儿,谁给你送来的?」
程侨说,本子是他写的,片子是给我学习的。
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渐出。
是一部上世纪的老电影。
霓虹招牌下,市井偪仄,房间里一对男女。
镜头一拉,城市车声渐远,人声渐近。
下一秒,传来非常大尺度的声音。
我「啪」的一声,关掉了。
「谁啊,」吴术眨巴眼睛,「到底是哪个狂热变态粉半夜给你送片啊?」
「程侨。」
吴术被我逗笑,把手凑我额头上:「没发烧啊。」
我拂开她的手,抽出手稿。
有些卷边,也有些年头了。
首页标着作品的名字——《容器》。
下方苍劲的字迹,写着他的名字,以及日期。